(一)概述

2019年央视“3·15”晚会调研曝光, 多家公司用斑蟊黄作为添加剂, 加深蛋黄色, 将普通的鸡蛋伪装成五花八门的“土鸡蛋”, 湖北仙桃、孝感两家企业圈养鸡蛋标称“土鸡蛋”就被点名题。

湖北莲田食品开发有限公司生产的“土鸡蛋”, 实际是工业化规模化圈养, 同时使用“斑蝥黄”饲料添加剂使蛋黄颜色更深;该企业注册“鲜土”牌商标后, 用“鲜土鸡蛋”名义误导消费者。湖北神丹健康食品有限公司销售“好土鸡蛋”, 好土鸡蛋实际上是“好土”牌鸡蛋, 涉嫌养殖环节饲料添加剂问题和虚假误导宣传。

(二)2019年湖北“化妆”土鸡蛋事件主要过程

斑蝥黄又名斑蟊黄、角黄素,是一种天然存在的类胡萝卜素。可以由光合植物、藻类以及真菌等合成。1950年,斑蝥黄被首次从蘑菇中提取出来。绝大多数动物自身不具有合成斑蜜黄或任何其他类胡萝卜素的能力,因此只有通过饮食来摄取。斑蝥黄作为一种亲脂化合物,在机体内的主要存在位置是脂肪组织,以及如蛋黄、肉鸡的皮肤和甲壳类动物的角质层中。

鲜艳的颜色通常代表食品具有高品质,是影响消费者购买意向的重要指标之一。因此,斑蝥黄凭借其优良的着色特性被开发作为着色添加剂,已经被应用到食品、动物的饲料或水产动物的养殖等各个领域中,用以给蛋黄、肉鸡的皮肤、鱼肉等着色。

央视3·15晚会调研曝光,馆陶县振堂蛋鸡养殖有限公司、河北省邯郸山海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湖北莲田等商家用斑蟊黄作为添加剂,加深蛋黄色,将普通的鸡蛋伪装成五花八门且价格不菲的“土鸡蛋”。

科信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信息部副主任阮光锋表示:“鸡在饲养过程中吃饲料、食物本身就会给鸡蛋‘染色’,不然鸡蛋里怎么会有黄色或者偏红色呢,其实这就是食物中的天然色素——类胡萝卜素。这是很正常的。饲养行业用加丽素红/黄,只要是合格的添加剂,可以认为是安全的。”尽管国家规定了可以安全使用的几种着色剂,允许使用其对鸡蛋进行染色,但“染色鸡蛋”仍存在食品安全风险。

所以,斑蝥黄本身不是问题所在,商家利用斑蝥黄使鸡蛋黄变黄,把普通笼养鸡蛋包装成土鸡蛋来欺骗消费者,才是最大的问题。事件发生后公安部门就对所有涉嫌欺诈消费者行为的销售企业进行了立案查处。

(三)2019年湖北“化妆”土鸡蛋事件调查

记者从湖北省市场监管局获悉、针对圈养鸡蛋标称“土鸡蛋”问题,仙桃市市场监管局当晚迅速派出执法人员,赶往湖北莲田食品开发有限公司开展执法检查,现场直扣已包装的“连田”牌无公害土鸡蛋30箱(12枚*16盒)、“莲田”牌土鸡蛋6箱(每箱420枚)、“莲田”牌纯生态鲜土鸡蛋161盒(每盒30枚),“莲田”纯生。鲜土鸡蛋1379盒(每盒40枚),各种标识共计124500张,盒包装盒2500个外包装箱540个,未包装的鲜鸡蛋105270枚。

与此同时,3月15日晚,孝感市市场监管局、安陆市政府责成刚刚组建的安陆市市场管理局调查处理315晚会曝光的神丹公司“好土”鸡蛋问题。安陆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对企业现场进行检查,已对该公司涉嫌误导消费者的商品标签签采取了先行登记保存措施。 湖北省馆陶县对全县所有养殖场(户)、饲料加工企业以及市场流通环节进行拉网式    排查整治,确保畜产品市场安全。

(四)土鸡蛋和笼养鸡蛋营养分析对比

鸡蛋的主要营养成分是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矿物质。“土鸡蛋没有国家标准”科信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信息部副主任阮光锋表示,土鸡蛋只是民间的俗称,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概念。

同样重量条件下,土鸡蛋的营养成分含量确实比笼养鸡蛋高,但是相差并不大。研究结果表明以一个50g的鸡蛋为例,在可食用部分中蛋黄的重量土鸡蛋为17.19g,笼养鸡蛋为13.97g,蛋白的重量土鸡蛋为26.91g,笼养鸡蛋为30.20g;总的蛋白质含量土鸡蛋为8.34g,笼养鸡蛋为5.56g,总的粗脂肪含量土鸡蛋为4.77g,笼养鸡蛋为3.70g。

蛋黄中微量元素含量的差异不显著,试验的测定结果表明,土鸡蛋中的几种微量元素含量并不比笼养鸡蛋的高。

食品与营养专家范志红认为“土鸡蛋本来就不是个有标准的东西。土鸡蛋是没有质量控制的,好坏没有标准。通常人们认为土鸡蛋就是农民养的鸡但是由于农民饲养的方式以及鸡所吃的食物不同产的蛋也会干差万别有的营养均衡,有的营养不良。即使是土鸡,也可能缺维生素、生病,也需要营养合理的饲料。而人们所青睐的自由散养的走地鸡”自由采食,也有可能长期食用田地里被农药化肥污染的食物,遭到环境污染。“这样的土鸡蛋未必就会比养鸡场圈养的鸡下的蛋更有营养更安全。

笼养鸡的饲料是严格控制的,如果饲料、养殖设备不受污染,就不容易摄入环境毒素,一旦发现饲料、养殖设备受污染,也容易消除。而放养鸡到处跑到处吃,与外界土壤和生物直接接触,吃种子、吃虫子、吃土,周围有什么就吃什么,对它们的摄食是难以控制的,就很容易摄入环境毒素。所以理论上放养鸡蛋中的环境毒素应该普遍高于笼养鸡蛋,如果饲养环境受污染的话,含量就会高得惊人。实际检测的结果也是如此。其中研究最多的是二噁英类有机污染物,包括多氯二苯并二噁英(PCDD)、多氯二苯并呋喃(PCDF)和多氯联苯(PCB)。

所以土鸡蛋并没有更好吃,也不具有更高的营养价值,反而却有更高的健康风险。偶尔吃吃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花大价钱专门吃土鸡蛋的确没有必要,而且健康风险也加大了。

鸡蛋的营养含量与蛋黄颜色、鸡蛋大小无关。专家建议,消费者不要按照颜色,大小等挑选鸡蛋,不要被土鸡蛋的概念所误导。与其追求鸡蛋不如关注一些与食用营养,安全更接相关的信息。比如,在选购鸡蛋时,尽量挑选”知道是哪儿生产的”产品,即来源靠谱的鸡蛋,尽量选择正规渠道购买,另外尽量挑洗新鲜的鸡蛋关注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并且一次不要买太多,一段时间吃不完要放入冰箱冷藏,在冷藏时要注意与其他食物分开,不要造成交叉污染。

(五)2019年“化妆”土鸡蛋事件是欺诈消费者行为

商家通过在鸡饲料中大量添加斑蝥黄将鸡蛋进行染色,利用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将普通笼养鸡蛋“化妆”成为土鸡蛋,高价售卖牟取暴利。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障法》和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2015年3月15日实施的《侵害消费者权益行为处罚办法》的有关规定,判断经营者的行为是否构成欺诈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

首先,根据经营者在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时所采用的手段来判断。一般来说,经营者的下列行为属于欺诈消费者:⑴销售掺杂、掺假、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商品;⑵采取虚假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使销售的商品份量不足的;⑶销售“处理品”、“残次品”、“等外品”等商品而谎称是正品的;⑷以虚假的“清仓价”、“甩卖价”、“最低价”、“优惠价”或者其他欺骗性价格表示销售商品的;⑸以虚假的商品说明、商品标准、实物样品等方式销售商品的;⑹不以自己的真实名称和标记销售商品的;⑺采取雇佣他人等方式进行欺骗性的销售诱导的;⑻作虚假的现场演示和说明的;⑼利用广播、电视、电影、报刊等大众传播媒介对商品作虚假宣传的;⑽骗取消费者预付款的;⑾利用邮购销售骗取价款而不提供或者不按照约定条件提供商品的;⑿以虚假的“有奖销售”、“还本销售”等方式销售商品的;⒀以其他虚假或者不正当手段欺诈消费者的行为。

其次,根据经营者的行为是否属于误导消费者来判断。判断经营者的行为是否误导消费者,应当采用一般标准,即以一般消费者的认知水平和识别能力为准。如果该行为足以使一般消费者发生误解,即构成欺诈。如果该行为不足以使一般消费者发生误解,则个别消费者不得以证明自己确实发生误解来主张欺诈行为的成立。经营者实施欺诈行为,一般都会造成消费者合法权益的损害。这种损害并不意味着要求有实际的损失或者损害发生,只要经营者的行为按其性质足以误导消费者,就可以被认定为欺诈。

第三,从经营者行为的主观方面来判断。我国法律并未明确规定构成欺诈行为的主观要件是故意,但从文义上来理解,欺诈是掩盖事实真相,误导消费者上当受骗的行为应无疑义,因此,并非经营者主观故意状态不需具备,而是“欺诈”二字本身已经包含或者揭示了经营者的故意心理。所以,在下列情况下,经营者“不能证明自己确非欺骗、误导消费者而实施此种行为的,应当承担欺诈消费者行为的法律责任”:⑴销售失效、变质商品的;⑵销售侵犯他人注册商标权的商品的;⑶销售伪造产地、伪造或者冒用他人的企业名称或者姓名的商品的;⑷销售伪造或者冒用他人商品的名称、包装、装潢的商品的;⑸销售伪造或者冒用认证标志、名优标志等质量标志的商品的。经营者能够证明,就不是欺诈行为;不能证明,则构成欺诈。

由此可见,此事件已经构成了欺诈消费者行为。

(六)2019年“化妆”土鸡蛋事件的问题反思

1.从消费者角度来看

无论是“笨鸡蛋”还是“土鸡蛋”,在消费者眼里,它们的营养价值要远远高于普通的鸡蛋。而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者们开始追求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城市生活中的人们也更加向往先前农村生活里的那种更加天然的食品,从而选择这种看似更加营养的鸡蛋,因此不惜以更高的价格购买“土鸡蛋”。因此,及时向消费者普及食品健康知识显得尤为重要。消费者也应该进行自我反思,不要盲目跟风,面对推销要有自己的判断,遇到问题要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2.从销售者的角度来看

面对利益,部分商家不顾诚信,无视法律,利用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将普通笼养鸡蛋“化妆”成土鸡蛋,以此赚取差价。超市的销售人员为了向消费者推销这种鸡蛋,更是不惜花言巧语妙语连珠。“孕妇和孩子吃了更好”,“病人吃了更利于恢复”等等说辞,都成了他们营销推广的手段。为了增加消费者的信任程度,他们甚至会特意把这类的“包装蛋”和普通鸡蛋打开作对比,从二者颜色的差异中来阐述当中营养价值的差异。

不可否认的是,农家散养的鸡所下的蛋,蛋黄的颜色的确要比超市里所售卖的普通鸡蛋颜色要深得多。因此为了迎合消费者的购物心理,商家们在饲料中大量添加色素,让普通鸡蛋变成人们更乐于购买的“土鸡蛋”。原本我们为了健康不惜花费高昂的价格购买的鸡蛋,吃到了肚里之后,不仅没有带来好处,反而还比普通的鸡蛋多了坏处。

3.从监管者的角度来看

“化妆土鸡蛋”下架不该是事件的结尾,而应该是更加深刻的反思。在相关国家规定中,家禽饲料可以添加斑蝥黄,但具体添加多大的量,却没有明确的规定。而被曝光的“化妆土鸡蛋”蛋黄颜色更深,是否存在超量添加斑蝥黄?国家相关标准之于“土鸡蛋”也没有界定。这些都该是相关部门进行反思的问题,作为监管者不应该为了解决事情而解决,在这件事的背后所暴露出的问题更应是监管者所思考的问题。

4. 从国家的角度来看

国家层面来看食品药品监管还有漏洞,致使有人枉法经营却可以逃避法律的处罚。我国食品安全监管机构合并为食药局统一监管,把原来工在流通环节的监管、质监局再生产环节的监管,卫生部门对食品卫生的监管统一给食品药品监管部门,但是机构整合后由于食品市场过于庞杂,要求也相对的专业,所以只有机构的整合,没有相应专业技术人员的配备,加之执法队伍人员过少,导致监管出现漏洞,一些地方根本就失去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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